如果不是在舞台上,将音乐、戏剧、文学、舞蹈、舞台美术等融为一体的歌剧,还能以怎样的形式呈现在观众眼前?偏向小众艺术的重唱和美声,是否可以通过更平易近人的方式被更多的人了解?在疫情暴发以前,中央歌剧院“游吟诗人”男声重唱组(以下简称“游吟诗人”)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游吟诗人”组建于2017年,是为推广重唱而生的年轻组合,由青年男高音歌唱家孙一龙、李金朔、王艺博,男中音歌唱家赵兴隆、赵听,以及男低音歌唱家马春鹏六位中央歌剧院的年轻歌唱家组成。“游吟诗人”组建至今,演出的足迹已经遍布国内外。
然而,受疫情影响,重唱组的线下演出频率减少,抖音直播间便成为他们的新舞台。从2022年5月至今的两个多月时间里,近300万网友走进他们的直播间,感受“国家队”的魅力。
曾经,游吟诗人在古老的欧洲将各个国家的故事编写成歌曲,四处传唱。如今,中央歌剧院的“游吟诗人”希望将美声和歌剧艺术展现给更多普通人。
疫情时期的重唱
线下歌剧院演出是歌剧诞生以来的主要表演形式,对于“游吟诗人”来说亦是如此,浓厚的现场氛围可以给他们的表演带来最直观的评价。“游吟诗人”到过瑞士、意大利、匈牙利等国家,每次演出结束,观众都等在剧院的演员通道门口,高喊“Bravo(很棒)”。在国内演出时,各个城市的观众则在他们高歌时热情地鼓掌打节奏,结束后又要求返场继续演出。
但是疫情暴发以来,这样的现场演唱变少了。不少剧院和其他线下演出场所一样,因疫情而暂停演出。“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微信公众号显示,根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综合调研票务平台、剧场、演出经纪机构,从2022年2月中旬至3月中旬期间演出取消或延期的场次超过4000场,3月下旬有约80%的项目停演或延期。而这种情形进入二季度后愈发严峻。
“游吟诗人”线下演出频率减少,如何保证唱功稳定,保持和观众的持续互动,成为他们必须考虑的问题。2021年,李金朔给“游吟诗人”注册了抖音官方账号,开始在上面发些幕后花絮和排练、演出的精彩瞬间。2022年5月,“游吟诗人”第一次尝试抖音直播。没有声卡、没有麦克风,一台手机,6位年轻的歌唱家席地而坐,洪亮的声音穿透屏幕,几千位网友同时在直播间聆听。此后,直播成为他们最常与观众交流的方式之一。
尽管在直播间内听不到、看不到观众的反应,但是“游吟诗人”和观众的互动十分频繁。观众会在直播时对精彩的片段进行打赏,也会给重唱组成员起昵称,比如赵兴隆是“行走的大音响”,王艺博是“胡子哥”,还有“赵队长”赵听、“龙哥”孙一龙等。
值得一提的是,线上演出的难度并不比现场演出低。与线下常见的曲目演出不同,“游吟诗人”每场直播的曲目数量都相当于线下演出的2倍。此外,无声卡无麦的演唱方式,让细小的演唱瑕疵都能被轻易发现。李金朔表示,直播是对他们业务能力的检验,也是提升,“更多的观众意味着歌剧前景广阔,也激励着我们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
为了让观众更好地了解重唱,他们的曲目范围除了歌剧唱段,还有很多经典红歌、港台流行金曲等,让原本对歌剧重唱所知甚少的网友,也能听出其中的味道。“很多人认为歌剧是西洋音乐,比较小众,但通过直播才发现,网络观众表现出来的音乐素养,一点也不差。”李金朔说。
直播反哺线下舞台
“游吟诗人”在抖音平台的直播无疑是成功的。5月份以来,“游吟诗人”抖音直播间的到访观众已经超过300万。也是通过2个多月的直播,“游吟诗人”让歌剧和美声、重唱触达了更多的普通观众。
在直播间的评论区内,粉丝评论这是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重唱,什么是美声”。有粉丝留言称,自己的生活一直湮没在琐碎的事务里,但偶尔一次刷到歌剧直播,让他感受到自己没有失去对美的向往。还有网友路过中央歌剧院,会拍张照发给他们说:“感觉跟回家了一样。”
在抖音直播间收获的广泛触达也给线下的“游吟诗人”带来了意外之喜。近日,线下演出逐步恢复,很多观众在表演结束后等在门口,对重唱组的成员们说:“我是从直播间来的”。对于歌剧的启蒙和传播最终还是从抖音直播间辐射到了歌剧院,完成了从线上到线下的渠道转换。
事实上,“游吟诗人”在抖音平台的直播并非个例。在常态化疫情防控的当下,越来越多的古典音乐家、小众艺术家融入了自媒体的浪潮,慢慢演化成另一种形式的“互联网+”。他们在抖音等社交平台分享排练视频、演奏片段、练琴的方法,以线上平台为剧场,通过弹幕或实时评论与观众互动,甚至获得收入,让艺术更加鲜活的同时,也让抖音等社交平台逐渐成为人们欣赏艺术的演奏厅。
尽管对于这些音乐家来说,走红或爆款并不容易复制,线下的氛围感在线上也很难充分体现,但是疫情期间的线上尝试不仅为团体和个人提供了新的出口和可能性,还为未来的发展铺开更多道路。
这种变化对于歌剧的表演者来说也是一种鼓舞。马春鹏说,许多生活在小城市的观众从未进过歌剧院,在听过他们直播后,或许有一天就会走到剧场里,看看精心设计的舞美布景,听听歌剧演员别具穿透力的声音。这同样也是李金朔的心愿。他希望未来能和“游吟诗人”一起,去到全国各地粉丝们的家乡演出,让他们也到剧院里,现场体验男声重唱和歌剧的魅力。
文/李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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