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入睡前,按照惯例翻了一下微信朋友圈。看到我正上高三的大外甥,发了一条关于高考的朋友圈。
文字的内容很简洁:致我们的青春,高考必胜!
配的图片则有三张,一张是在教室里和同学的搞怪合影,一张应该是班主任的单人照,不过一眼看过就知道是从全体老师合影照片里裁剪出来的,一张是手心里放着的洗出来的高一时期的照片。
我有三个姐姐,目前已经有三个外甥,一个外甥女。一不小心,时间就嗖嗖地滑过,我已经由屁事不关心的小青年变成了油腻大叔。大外甥和我认识得比较早,小时候他们一家在别的城市生活,只能逢年过节来娘家转转,我们互相吵过架,骂过人,也常常挂念着对方。
应该是从他上初中开始吧,机缘巧合下,他们一家又重新回到老家生活。全家人包括整个娘家这边的人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不用忍受思念的日子了,大家在一起还能相互帮衬。
大外甥也一路在老家的重点初中、高中读书学习。
这个大外甥,经常被人说是十分像我。而我则经常被人说是像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大姐。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匀称的身体曲线,加上爱打篮球的气质,青春帅气的脸庞,活脱脱一副学校校草的模样。听他的妈妈说,班里有女生会悄悄给她发消息,在她的强烈干预下,还是教导孩子以学习为重,才没有了校园早恋的剧情。
说成绩,这小子小学成绩貌似还可以,但是上到高中后逐渐跑偏。我们家的最高学历目前是我在保持,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学士,我都怀疑我们家遗传的基因好像是不太爱学习的料。但他还知道刻苦,在高三这年也保持早出晚归,闷头苦学的状态,但文化课一直马马虎虎。家里曾试着让他走体育生,但因为种种原因吧,过程不是很顺利,还是需要以文化课为主。这意味着,上大学的希望还是有的,但是过程必定曲折。
这就是我知道的,我熟识的、喜爱的大外甥的全貌。
在高考前发朋友圈,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时光即将结束,应该开始下一段旅程。极大部分的人,在高考前的几天时间里,已经把控不住自己了,书本丢一边,多拍点同学合照和打卡照。书本知识学了三年,考试前几天再看来看去也就那样了。但当一切尘埃落定时,身边的这群人呢?他们又会在哪里?于是心底夹杂着空虚,对未知的恐惧,又或者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这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明白其中的妙不可言。
看着这些有些稚气的面孔,看着这些充满青春朝气的面貌。我辗转难眠,回想起了我的高三时光。
我上高中的学校还是挺大的,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两个不同的片区有不同的学习氛围。高中部都在一栋六层的楼里,我们的教室在五楼,正中间的位置。学校的设备还是挺先进的,各种多媒体学习工具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大功率空调。
高三的那一年,我结识了很多的好朋友,直到现在还和很多人保持着联系。住宿的地方是学校的家属楼,学校专门给我们租了一栋。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摆满了上下铺的床位。我们6个人睡在次卧里,客厅里则摆着8个上下铺住着16个人,主卧里也是6个人。我和我次卧里的兄弟们混熟也只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们的目标一致,在一年的时间里发挥自己的全部精力投身学习中。为此我们极少为别的事情争吵,也没心思想着之后的事情。一起学习到深夜,一起起床到教室,一起吃饭,一起偷偷用室友的平板看江南style,一起吃室友妈妈给孩子送来的饺子,一起讨论哪个学校好,一起八卦班级里女生的秘密。那段时间真的十分有趣,也极其充实。
还记得有次我在模考中考了全班第二,有次在全区考试中考进了前100名。回家向家里报告这个消息,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那种感觉会让你觉得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你也能给其他同学做出榜样,我们全部的人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有漂亮女同学让我给他辅导,也给我传过小纸条,但为了不耽误双方冲刺,我婉言拒绝了。她让我放学后在教室等她,我却和我的兄弟们早早就跑到篮球场厮杀了。回来望着她失望的眼神,我充满愧意但我知道那只是短暂的,她终究会把我从他的记忆里抹去,学生时代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知道她明白,何必在最好的年华里太过真心。如果我能重新回到那个时代,我会走过去告诉她,人生没有什么时间点能比现在更美好了,我们一起经历同窗情谊,一起在努力朝着未来前进,我不希望此时此刻让双方分心,希望她能在这里度过最开心的青春时光,同时跟她说声对不起!
在2013年的高考前一个月,我们班级组织了一次春游活动。全班人挤在一辆大巴车上,而大巴车开往郊区的景点。大家三五成团,漫步在初夏的道路上,坐卧在草坪上。在庙像前祈福的,骑着自行车兜风的,还有商店前喝着橘子汽水的,都有我同学的身影。回去之前,我们都在公园门前合影,你摸着我的脑袋,我搭着你的肩膀,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组织集体活动了,以后再也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不可能全班的人都聚齐一起参加活动了。
在高考前几天,我们似乎已经像工作多年的老工匠,终于放下了折磨我们这么多年的工具,开始抽一袋烟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将精力从书山题海中抽离出来,终于不用蹦地那么紧了。看看之前的错题,背背零散的知识点,经常聊着聊着就不知道聊到哪里去了,我们期望着盼望着考试那一天尽快来吧,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暴风雨了,却又怕风雨不知将我们吹向何处,忐忑且轻松地对待每一天!
终于考完了,在交卷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内心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了。教室里,教室外,喧闹嘈杂的呐喊声响彻着整个学校。我们几个好友约定在教室集合,将想要压垮我们的教科书也学习资料全部扔到了教室后面,将错题本、试卷撕成碎片从空中扔下,整个校园的碎纸屑堆积地像下了通宵的大雪似地。而学校也十分照顾学生的情绪,不制止也不打扫,等学生离开了之后才开始收拾。
晚上,学校用补贴和各班的班费,请刚参加完高考的高三考生吃庆功宴。在家属楼下,搭台唱戏,戏台下则是铺天盖地的桌子凳子,我们欢笑着,热闹地吃完饭后,一起边聊天边看戏。天渐渐黑了,我们则在宿舍继续我们未完成的话题,一直聊到深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后,宿舍已经有人走了。我们五个人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有用行李箱装行李的,有用蛇皮袋装行李的,也有用书包装行李的,大家合完影后便依依不舍地道别,相邀下次相聚,渐渐地,留在宿舍的人越来越少,终于我们离开了这个我们生活并战斗过的地方。
那年高考后,我们基本上很少见面了。
上次我见到他们几个还是在参加同学的婚礼上,我们就聊了一下午的时间,便各奔东西了。但我们都十分怀念高三的那段时光,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现在,我们在微信上偶尔相互联系,但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翻看QQ空间里的高中相册,我依稀还能辨认出同学的样貌,却有许多已叫不出来名字了。但我记得他们,他们是和我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是一起生活过的兄弟姐妹!
我想我的大外甥,目前也在经历着当时和我一样的心情。我理解他们,也羡慕他们,他们的人生正值青葱,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充满着青春的朝气,感受着无限的活力。
或许他能超常发挥,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那我会告诉他戒骄戒躁,制定目标,继续前行。或许他会发挥失常,遭遇滑铁卢,那我会告诉他,你拥有着无限的青春,只要决定的事,就大胆地去实现,谁也不知道你会停在哪一站。
总之,年轻朋友们,不用着急。大海中航行的船,有目标航向才能行稳致远。而我们要做自己人生的太阳,不论何时,他都充满光亮,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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